一百堂黨史課 丨將革命進行到底

來源: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網站

  “五一”期間,武漢市武昌都府堤,閉館維修近半年的中共五大會(hui) 址紀念館甫一開放就迎來了參觀高峰。

  1927年4月27日至5月9日,中國共產(chan) 黨(dang) 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(hui) 在武漢召開。會(hui) 議的最後一天選舉(ju) 產(chan) 生了黨(dang) 的曆史上第一個(ge) 中央紀律檢查機構——中央監察委員會(hui) 。

  王荷波、楊匏安、許白昊、張佐臣、蔡以忱、劉峻山、周振聲、楊培森、蕭石月、阮嘯仙,一群平均年齡在三十出頭的年輕人,當選為(wei) 中央監委委員、候補委員。10名同誌當年就犧牲了4位,隨後幾年裏又有5名同誌犧牲或失蹤,隻有1名同誌目睹了新中國的誕生,無一人叛黨(dang) 。

  對黨(dang) 忠誠,是共產(chan) 黨(dang) 人首要的政治品質。我們(men) 黨(dang) 一路走來,經曆了無數艱險和磨難,但任何困難都沒有壓垮我們(men) ,任何敵人都沒能打倒我們(men) ,靠的就是千千萬(wan) 萬(wan) 黨(dang) 員的忠誠。黨(dang) 的十八大以來,習(xi) 近平總書(shu) 記反複強調要發揚將革命進行到底的精神,要求全黨(dang) 大力發揚紅色傳(chuan) 統、傳(chuan) 承紅色基因,賡續共產(chan) 黨(dang) 人精神血脈,始終保持革命者的大無畏奮鬥精神,鼓起邁進新征程、奮進新時代的精氣神。

  “再苦再危險,我們(men) 也要革命到底。”楊匏安烈士的話成為(wei) 首屆監委成員的共同人生底色,他們(men) 以自己的熱血履行了對黨(dang) 組織的錚錚誓言,以革命到底的人生書(shu) 寫(xie) 了對黨(dang) 的無悔忠誠。

  忠誠源自信仰——

  “死可以,變節不行!”

  毗鄰中共五大會(hui) 址的中國共產(chan) 黨(dang) 紀律建設曆史陳列館內(nei) ,王荷波的登記材料、蔡以忱的劍與(yu) 徽章、阮嘯仙製定的“六不準”審計工作紀律……一張張照片、一件件物品述說著首屆中央監察委員會(hui) 成員的故事,讓人們(men) 久久駐足。

  勇敢無懼、向死而生的他們(men) ,胸懷一團火,哪怕前路再多荊棘、再是艱險,也毅然走下去,在苟且偷生與(yu) 堅守信仰的抉擇中,甘願成為(wei) 共產(chan) 主義(yi) 的殉道者。

  “請求黨(dang) 組織對我的子女加強革命教育,教育他們(men) 千萬(wan) 別走和我相反的道路。”1927年11月,王荷波在就義(yi) 之前留下唯一的遺願。這位被讚譽為(wei) “品重柱石”的中國共產(chan) 黨(dang) 早期領導人,退回工友的饋贈,推掉商人提供的豪宅,告誡身邊人“貪圖享樂(le) 別當共產(chan) 黨(dang) ”。“二七慘案”發生後,上級黨(dang) 組織指示王荷波轉移。臨(lin) 行前夜,王荷波在浦鎮後河上的一隻小船裏組織召開了黨(dang) 支部會(hui) 議,囑咐同誌們(men) ,永遠不要忘記為(wei) 了什麽(me) 而入黨(dang) 。

  “我從(cong) 參加革命起,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。死可以,變節不行!”1931年7月25日,因叛徒告密,楊匏安再次在上海被捕。在獄中,楊匏安麵對國民黨(dang) 高官厚祿的引誘,寧死不屈。蔣介石甚至親(qin) 自出馬勸降,楊匏安不為(wei) 所動,把電話都摔了。就義(yi) 前,楊匏安曾作一首《示難友》:“慷慨登車去,相期一節全。殘生無可戀,大敵正當前。知止窮張儉(jian) ,遲行笑褚淵。從(cong) 茲(zi) 分手別,相視莫潸然。”

  “革命處於(yu) 低潮,仍要充滿對革命勝利的信心。哪怕是最困難時候,仍要與(yu) 黨(dang) 保持一致。”在革命最低潮時,當選為(wei) 第一屆中央監察委員會(hui) 候補委員後,阮嘯仙接受黨(dang) 組織派遣,先後赴莫斯科、天津、內(nei) 蒙古、遼寧、上海、沈陽等地從(cong) 事革命工作。1931年前後,因為(wei) 黨(dang) 在上海的機關(guan) 遭到敵人破壞,他與(yu) 黨(dang) 組織失去了聯係,貧病交加,一度不省人事,在收到親(qin) 友湊來的100元錢後,在第二年初與(yu) 黨(dang) 中央再次取得聯係,找到組織。他堅信,“堅忍卓絕為(wei) 吾人本色,奮鬥犧牲是我輩精神”。

  “我看黨(dang) 為(wei) 平民謀事就是好,即使砍我腦袋,我也要參加共產(chan) 黨(dang) 。”楊培森學唱《國際歌》後,這樣告訴張佐臣。1925年,楊培森迎來上海區委派到浦東(dong) 工作的張佐臣,雖然兩(liang) 人年齡相差二十多歲,卻很快成為(wei) 忘年交。1927年7月1日,在被敵人抓捕關(guan) 押兩(liang) 天後,楊培森和張佐臣肩並肩走向刑場,臨(lin) 刑時再次高唱《國際歌》。關(guan) 押的牢房灰暗逼仄,通往刑場的道路狹窄幽深,支撐著他們(men) 平靜麵對死亡的,是對黨(dang) 、對共產(chan) 主義(yi) 的堅定信仰。“起來,饑寒交迫的奴隸!起來,全世界受苦的人!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,要為(wei) 真理而鬥爭(zheng) !”他們(men) 堅信,《國際歌》裏展現的光明世界,終將到來。

  這就是信仰的力量。

  忠誠書(shu) 寫(xie) 本色——

  “不準吃館子或吃公飯,外出審查一律自帶幹糧”

  他們(men) 因忠誠而永葆廉潔本色。

  在陳列館“土地革命戰爭(zheng) 時期黨(dang) 的紀律建設”展區,講解員講述了阮嘯仙製定“六不準”審計工作紀律的故事。

  1934年初,阮嘯仙當選為(wei) 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(lin) 時中央政府審計委員會(hui) 主任。麵對財務管理混亂(luan) 、貪汙浪費等棘手問題,阮嘯仙親(qin) 自擬定中華蘇維埃共和國的第一部《審計條例(草案)》,還為(wei) 審計人員公布了“六不準”的工作紀律:不準偏聽偏信;不準弄虛作假;不準漏查和做不精確統計;不準徇私用情;不準吃館子或吃公飯,外出審查一律自帶幹糧;不準收受被審人員任何物品。

  在阮嘯仙的帶領下,審計人員接連對中央直屬瑞金縣、中央印刷廠、郵政總局、貿易總局、糧食調運總局等單位進行財務審計稽核,查出大量問題,追回多筆貪汙款項。僅(jin) 在瑞金縣,就追繳貪汙款達6萬(wan) 多元。

  “為(wei) 官清廉,一絲(si) 不苟”,這是周恩來對楊匏安的評價(jia) 。

  “他那時一個(ge) 月的薪金有300多大洋,足以買(mai) 田、買(mai) 地。但他把絕大部分錢都交給黨(dang) 作活動經費,隻留下極少的一部分作為(wei) 家用。因此,我們(men) 家裏也就不可避免地清貧、困難了,家人都必須去做工貼補家用”,楊匏安的四子楊文偉(wei) 回憶。

  中央機關(guan) 遷離武漢後,楊匏安一直以普通黨(dang) 員身份在上海做地下工作,全家十多口人的生活艱難而充滿危險。“父親(qin) 白天在黨(dang) 報秘密機關(guan) 當編輯,晚上寫(xie) 作、譯書(shu) 賺稿費貼補家用。那時出版革命書(shu) 籍發行困難,稿費很低,他還要經常幫家人推磨做米糍,讓祖母和哥哥姐姐們(men) 清晨上街叫賣。”楊文偉(wei) 回憶,當時家裏每個(ge) 人口袋裏隻裝兩(liang) 毛錢,楊匏安還規定這筆錢平時不得動用,在機關(guan) 暴露或與(yu) 組織失去聯係時才可用於(yu) 買(mai) 食物。

  英勇就義(yi) 90多年後,許白昊的家人仍珍藏著他留下的唯一一張照片。照片上的他身著長衫,麵容清俊。

  許白昊曾先後擔任中共武漢地委、中共湖北區委、湖北全省總工會(hui) 、中共江蘇省委、上海總工會(hui) 等重要負責人。無論擔任何種職務,許白昊都潔身律己,清廉自守。

  許白昊的父親(qin) 因思念兒(er) 子,坐船到漢口看望他,臨(lin) 回家前,許白昊塞給父親(qin) 一些路費。父親(qin) 買(mai) 好車票時,發現剩下的錢僅(jin) 僅(jin) 夠買(mai) 一杯茶水。其實在當時,許白昊已經是湖北全省總工會(hui) 財政部長,手裏掌握著大筆革命活動經費,但他卻沒有挪用一絲(si) 一毫。

  1927年,組織安排許白昊赴上海工作,臨(lin) 行前他毫不含糊地將工會(hui) 經費和詳細賬單一並交給接任者。不久後,聽湖北的同誌說這筆經費在使用中發生了問題,他心急如焚,馬上給中央寫(xie) 信,請求中央清查這筆款項的下落,一定要給全省工人同誌一個(ge) 清楚的交代。在這封信裏,“決(jue) 不能疏忽!”“該款必需清楚保存”“如該款開支賬目不明及用途不清不正,需湖北省委負責人絕對負責”等話語斬釘截鐵。

  王荷波、楊匏安、許白昊、阮嘯仙,以及許多有名無名的共產(chan) 黨(dang) 人,在崢嶸歲月裏散發著共產(chan) 黨(dang) 人的風骨、品格與(yu) 擔當。

  忠誠基因傳(chuan) 承——

  “決(jue) 當做中國有用之人”

  武漢市黃陂區蔡家榨街蔡官田村,是蔡以忱兒(er) 時讀書(shu) 的地方。走進坐落於(yu) 這裏的蔡以忱陳列室,小皮箱、水壺、佩劍……一件件看似普通的文物,背後隱藏著動人的故事。

  蔡以忱的後人蔡亞(ya) 生告訴記者,祖父沒有留下什麽(me) 遺產(chan) ,隻有數件遺物是通過祖母作為(wei) “傳(chuan) 家寶”傳(chuan) 下來的。“父親(qin) 將祖父的佩劍和徽章交給我時,我還不懂事,長大後才認識到這把劍的來曆極不平凡——它象征著祖父為(wei) 革命仗劍行天下。”

  蔡以忱32歲就犧牲了,後輩們(men) 對他的印象很少,記憶最深的是他說的一句話,“為(wei) 人要正直,要為(wei) 百姓著想,不要找組織的麻煩”。

  受父輩的影響,蔡以忱的後代也都嚴(yan) 於(yu) 律己,為(wei) 人正直。上世紀60年代末,時任國家副主席的董必武,曾派秘書(shu) 到武漢看望蔡以忱的二哥蔡襄忱,碰巧遇到蔡以忱的次子蔡光海,便問他有什麽(me) 困難?蔡光海回答:“沒什麽(me) 困難。”後來,組織上多次詢問,每次蔡光海都說:家裏人在鄉(xiang) 下過得可以,家裏沒什麽(me) 困難。

  “實際上那時很困難。”蔡亞(ya) 生說,“當年父親(qin) 在城裏教書(shu) ,母親(qin) 帶著孩子在鄉(xiang) 下種地,工分很低,家裏年年缺糧。但父親(qin) 從(cong) 來不願意給政府找麻煩。父親(qin) 經常說,‘國家這麽(me) 大,有困難的人太多了,如果我們(men) 伸手向組織要這要那,會(hui) 愧對祖先’。”在父母的教育下,蔡亞(ya) 生和兄弟姐妹們(men) 也都自食其力。蔡亞(ya) 生工作多年,領導和同事一直不知道他是革命烈士後代,直到2013年武漢市紀委的同誌為(wei) 辦展覽找他了解情況,大家才知道他是蔡以忱的孫子。

  “祖父為(wei) 革命拋家不顧,又是這麽(me) 廉潔,我們(men) 後輩絕不能給他丟(diu) 臉。”蔡亞(ya) 生說。

  在北京八寶山革命公墓,離王荷波烈士墓不遠,寄存著王荷波五弟王凱的骨灰,兄弟倆(lia) 年齡相差19歲。王凱曾長期從(cong) 事黨(dang) 中央地下機關(guan) 的秘密交通工作,新中國成立後,曾擔任國務院機要交通局局長。

  王荷波兄弟五人,四個(ge) 弟弟中除一人早逝外,其他三個(ge) 都在他的帶領下參加了革命。“大伯父雖然犧牲得早,但他的言行對父親(qin) 的影響很大。”王凱的女兒(er) 王皓光說:“大伯父犧牲後,父親(qin) 也被國民黨(dang) 逮捕,在監獄中關(guan) 押了十年。麵對敵人的威逼利誘,父親(qin) 沒有改變自己的信仰。”

  趙迪是王荷波外孫,父親(qin) 曾任電信總局副局長。從(cong) 小到大,他們(men) 兄妹幾個(ge) 沒有沾過這個(ge) “革命家庭”半點光。有兩(liang) 件小事,趙迪至今記憶深刻。一是父親(qin) 從(cong) 不用公家的車辦私事,平時上班都是騎自行車。二是直到家用電話基本普及,家裏一直沒有安裝過電話。父親(qin) 說,按規定不能裝就不能開這個(ge) 口子。

  楊匏安犧牲後,他的家人也都走上了革命道路;許白昊的後人每年清明都誦讀家訓——“決(jue) 當做中國有用之人”;張佐臣的遺孤在蘇聯出生,俄文名叫伊斯克拉,意為(wei) “星火燎原”,盼女兒(er) 做革命火種;忠於(yu) 黨(dang) 和人民、無私奉獻是楊培森的可貴品質,也已成為(wei) 楊家的家風;蕭石月的革命故事在其家族裏廣為(wei) 流傳(chuan) ,成為(wei) 家族的“精神傳(chuan) 家寶”;阮嘯仙的兒(er) 孫謹遵家規,一分一毫都靠自己掙,都以阮嘯仙為(wei) 榜樣踏實走好自己的人生路……

  流逝的歲月沉澱著堅定的信念,忠誠始終是紀檢監察幹部不變的底色。

  “我們(men) 雖然不再像革命戰爭(zheng) 年代那樣時刻麵對鮮血和死亡,但同樣需要把忠誠與(yu) 擔當挺在一場場硬仗裏。”武漢市紀委監委幹部汪旭平這樣回憶起2020年。這一年,防疫情、戰汛情、促發展,武漢這座英雄的城市一仗接著一仗打,全天候值守、全方位監督,紀檢監察幹部在大戰大考中踐行初心使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