統計是經濟社會(hui) 發展的重要綜合性、基礎性工作,統計數據是國家宏觀調控的重要依據。如果統計數據失真,會(hui) 影響社會(hui) 預期和發展信心,嚴(yan) 重透支黨(dang) 和政府的公信力。
一條反常“曲線” 牽出一個(ge) “大案”
孫述濤,山東(dong) 省政協原黨(dang) 組成員、副主席,曾任山東(dong) 省威海市委書(shu) 記等職務,2023年3月接受審查調查。專(zhuan) 案組在調查孫述濤作風和腐敗問題過程中,收到了關(guan) 於(yu) 他可能存在授意經濟數據造假的反映。
專(zhuan) 案組調取資料,發現那段時間威海的GDP增速數據確實畫出了一道相當反常的曲線:
2012年之前,威海GDP增速在全省各地市中始終排在靠後的位置;
而孫述濤一擔任市委書(shu) 記,2013年排名就陡升到了第7名,到2015年又躍升到第2名,2016年、2017年都保持在第3名;
到2018年,孫述濤調離威海市,次年排名就回落到了第13名。
專(zhuan) 案組立即商請國家統計局派出專(zhuan) 業(ye) 隊伍參與(yu) 核查,發現這詭異的曲線背後,存在嚴(yan) 重的經濟數據人為(wei) 注水問題。經國家統計局核實:
2013年至2017年,威海市規模以上工業(ye) 企業(ye) 統計數據嚴(yan) 重虛報,多家企業(ye) 反映在統計數據報送過程中受到當地相關(guan) 部門幹預。
指標定多高 很大程度取決(jue) 於(yu) 孫述濤的個(ge) 人意見
專(zhuan) 案組進行了深入調查了解,孫述濤授意並主導統計造假的問題清晰浮現出來。他一當上市委書(shu) 記,就開始在大會(hui) 小會(hui) 上,釋放出必須迅速提升經濟數據排名的信號。
作為(wei) 領導幹部尤其是主要領導幹部,謀劃發展、思考工作一定要心懷“國之大者”,堅持實事求是,尊重客觀規律。孫述濤作為(wei) 市委書(shu) 記,抓好經濟發展是應當做好的本職工作,但必須立足當地實際情況,靠真抓實幹出成績。問題就出在,他內(nei) 心的真實目的,並不是追求當地的經濟發展好不好,而是自己能不能駛入仕途“快車道”。
為(wei) 了讓數據看起來更合理,孫述濤著力在GDP增速的統計上做文章。每年年底,威海市相關(guan) 部門都要製定來年預期經濟指標,其中就包括GDP增速,指標定多高,很大程度取決(jue) 於(yu) 孫述濤的個(ge) 人意見。
用點名批評、加強考核等方式 向下傳(chuan) 導壓力
孫述濤在擔任威海市委書(shu) 記期間,為(wei) 撈取政績,多項施政措施急功近利、好大喜功,特別是為(wei) 謀求個(ge) 人提拔,多次提高年度經濟發展指標,製定出了脫離當地實際的虛高目標,隨之就是狠抓“落實”。
孫述濤安排按月考核完成情況,並在全市發放排名表,在每季度的經濟調度會(hui) 上,還會(hui) 對完成“不理想”的區縣幹部點名批評。時任威海火炬高技術產(chan) 業(ye) 開發區管委會(hui) 主任劉偉(wei) 就曾在會(hui) 上被點名批評,他也明白這批評背後的潛台詞是什麽(me) 。
孫述濤所謂的批評,其實潛台詞就是讓劉偉(wei) 傳(chuan) 導壓力,通過虛報數據完成指標。隨後,劉偉(wei) 就找到轄區一家企業(ye) 的負責人,表示孫述濤非常重視經濟數據填報的情況,區裏完成得不太好,希望重視統計報送工作,挖掘企業(ye) 潛力,全力配合區裏完成經濟主要指標的報送。
保證統計數據質量是統計部門的基本職責,然而在孫述濤施加的壓力之下,當時威海市各級統計部門不僅(jin) 不能正常履職,反而要去給企業(ye) 做工作,潤色數據,與(yu) 自身職責背道而馳。
孫述濤懺悔:“作假,說白了叫沒良心”
經濟指標一旦注水,就容易開啟惡性循環。製定下一年的經濟增長指標,都要參考上一年數據,當上一年的數據已經注水,在此基礎上又繼續往上加碼,完不成就繼續注水,年複一年,虛假的雪球就會(hui) 越滾越大。
看似光鮮亮麗(li) 的數據,和當地群眾(zhong) 的實際感受卻完全脫節,孫述濤自己心裏其實也清楚。
孫述濤權力觀扭曲、政績觀錯位,為(wei) 了更快進步不擇手段,罔顧地方實際製定虛高目標、虛報經濟數據,嚴(yan) 重違背新發展理念,給地方經濟社會(hui) 發展造成嚴(yan) 重影響。
此外,孫述濤還存在嚴(yan) 重的腐敗問題。經查,他利用職務便利,為(wei) 他人在企業(ye) 經營、職務調整等方麵謀利,非法收受巨額財物。
2023年10月,孫述濤被開除黨(dang) 籍、開除公職;
2024年6月,孫述濤被判處無期徒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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